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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.江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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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庄园驶入一辆加长版林肯,孙念希难掩惊喜,跟阵风似的下了楼,“阿珩,好久不见了。”
    男人手臂搭着西装外套,微微颔首示意,“嫂嫂。”
    说着朝身后点了点头,佣人推出个礼箱,孙念希当即了然,“时初在温室花房里休息,要不你先回房休息一下,等会儿切蛋糕。”
    江珩侧目望向不远处的玻璃温室,宁可让人等着也不愿叫人起来迎客,这世上的人情向来如此捧高踩低,而周时初则是高不可攀的那个,永远是别人等着他、伺候他。
    江珩收回视线,神态自若,“好的,嫂嫂。”
    “江先生,这个房间。”
    二楼,靠近露台,是个好位置,江珩将外套搭在卧室沙发靠背上,走至窗前,面色冷淡,“周先生的房间呢?”
    “在三楼。”
    江珩点了点头,“知道了,你先出去吧。”
    就算是私人飞机,从华国到英国也坐了有12个小时,江珩换了身衣服,抬步走向三楼,竟有两个房间。
    这栋庄园并不是周时初的私产,江珩站在三楼走廊,目光在二楼卧室和身旁紧闭的卧室门来回打量,看来在Charles那里有比他更重要的客人。
    啪嗒,屋门开了,江珩不躲不避,他很好奇,到底是哪位客人让心高气傲的Charles如此珍重。
    先是骨节分明的手指,而后是冷白修长的手臂,挽至手肘的驼色毛衣下,微微凸起的淡色青筋从袖口蔓延至手背。
    是个男人。江珩挑挑眉,他还真不知道有谁可以和周时初同住三楼。
    眉目疏离,正是再熟悉不过的人,他为什么会从这个房间出来,江珩略显诧异,又很快调整表情,“表哥。”
    “阿珩,好久不见。”
    房门半掩,屋内一个女人赤裸上身躺在床上,背对着房门,只看得见白皙紧致的后背,肩窝深邃,窄背薄肌。
    房门缓缓关闭,曼妙身姿消失不见。什么温室休息,显然是私会情人,如果是这种“客人”,Charles的行为也不难理解了。
    窗外夜色正浓,最后蛋糕还是没有切,只因周时初毫无胃口,窗外玻璃温室灯光亮起,江珩站于窗前,戴着一支耳机,心情愉悦,“去查一个人。”
    那日女人的背影匆匆一瞥,江珩从单薄的体型设想过她可能是个华裔,但没想到,这个华裔还是他的老相识。
    他比周时初只小几个月,或许正是因为年龄差小,又因为是亲戚,总被人拿来比较,当然,无论是长相、家世、成绩,无一例外,他都是稍逊一筹的那个,而这毫厘之差在周时初远赴美国创业发生了改变。
    财富也分高低,直至今日,他们之间的差距已不仅仅是过去的“相差无几”。
    可怜少年空有一腔热血,以为努力便可以打败天赋差距,固执地跟随前者的脚步,拼了命追赶,到最后不过是做了陪衬的绿叶。
    但做陪衬也有一个好处,他对周时初的过去了如指掌,包括记忆里那个不起眼的小女孩。
    从Alan那里拿到报酬的当天下午,苏舒卿只身前往法国,偿还银行贷款,债务清偿非一日之功,只是机会比她想象的要来得更快。
    距离周时初生日宴过去的第三天,苏舒卿再次受到邀请入住庄园。
    Charles蓝眼瞪圆,似是对出现在庄园的苏舒卿很是惊异,生日宴后孙家人没有离开,担心事情暴露,本要低调行事,所以才没有邀请苏舒卿继续留宿。
    苏舒卿拿出手中的邀请函件,是庄园管家亲自送到她手里的,卧室门前,两人相对而站,还未想清楚,楼梯台阶走上一个人。
    苏舒卿看向楼梯口的男人,Charles亦回头望去,“江先生。”
    男人身姿挺拔,如同高挺的北国雪松,就连身上也充斥着醇厚内敛的木质香,和周时初清冷的水调香完全不同。
    Charles有眼色地提前退场,江珩扶了扶眼镜,少时的事情记不太清了,可看着男人高挺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,苏舒卿却莫名想起从前模糊的记忆,哪怕只想起了最深刻的那部分。
    周时初偶尔也戴眼镜,不过他并不近视,全为护眼用,可江珩是真近视,戴隐形眼镜也好,做手术也罢,总之十几岁的少年不愿和周时初有一丁点的“雷同”。
    那时,少年尚不懂得伪装,他对“相似”的抵制就连比他们小六岁的苏舒卿都能轻易察觉,而如今,三十岁的江珩已经不再抗拒和周时初的相似。
    苏舒卿站于门前,和男人搁着几米,原来富有如他仍不能自由生长,除了周时初,他们每个人都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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